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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D区 by 书吧精品

2018-7-25 06:01

  其他国家如何对待发病的服药者,我无法得知。因为在国内,关于这种病的一切都是国家最高一级的机密。

  只要你在国内的终端连接上网络,就不可能得到有关这种病的任何资料。因为所有服务器所有终端都已经同时从硬件、系统两方面屏蔽了这种信息。其他通信手段如电话、邮件,以及传播媒介如电视、电台,也都要受电脑监控,随时有可能会被切换。

  而且,从国外回来的人几乎都会被洗脑,行李都要受到彻底检查,以期将这种病的资料从记忆中、从现实中,统统抹去。

  至于到本国来的外国人,他们入境前会被要求对此事禁言,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,但现在已经是事实。其中一个原因是,能够获准亲身踏足本国的外国人,已经很有限。

  就算意外被某人得到了资料,只要他敢试图传播开去,马上就会被国家情报保安局的人带走。不是情报局,也不是保安局,而是完全独立的情报保安局。这个部门最初几乎完全就是为了这种事而设立的。

  显然,要实行以上种种措施所需要的预算也不是一个小数目。

  所以我迷惑了。对于国家实施情报封锁的理由,我彻底迷惑了。

  而我之所以能了解到这个程度,也是因为以前在政府某个部门任职过的关系。

  坦白说,就连这些,也只不过是当日众多小道消息里面自认为比较可信的一部分,其真实性无从保证。

  我原以为来到D 区以后就能明白一切,谁知,这地方看来只是个很单纯的难民区罢了。

  不过,太单纯的东西通常只是个幌子。一个无政府状态下的难民区,尤其是这么特殊的一个隔离区,竟然会显得一般,显得单纯,这似乎很难认为背后没有某种组织的力量。

  D 区,绝对有什么人在管理着。这地方,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可能单纯。

  4.

  我知道这个女人不单纯。

  这个事实从一开始就是明摆着的,我只是不想理会。原因除了身体的疲劳之外,还因为我预感到这个女人很危险。

  危险的东西不要碰,这是自小就刻在脑中的信条。

  阳光从狗头大的窗口射进来,从光的位置判断,大概是早上九点。我用中指抹去眼屎,伸了个懒腰。然后我就发现那个女人的身体竟然缩在我的身后。

  搞什么,不是说天亮之前就走的吗?

  我无奈地注视着这个身体。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黑纱睡衣,除了黑色的脉络,几近透明。那大约及肩的长发彼散在她的脸上,看不清样子。

  我本来不应该碰她的。

  我本来应该马上赶回去工作的。

  即使当时勃起了,我也不应该去撩开她的头发,不应该去看她的脸。

  但是来到D 区之后,似乎很多事都变得难以控制。

  因为你会越来越不明白,这种状况之下自我刻制还有什么意义。

  于是,我就做了这件危险的事。

  该说是后悔呢,还是命中注定。

  当我愚蠢地撩开她的长发时,看见了一张恐怖的脸,一张血肉模糊的脸。

  我吓得叫出声音,惊醒了她。她一睁开眼,我就转过脸去。

  「啊,天亮了呀,睡过头了。」她不无后悔地说。

  我沉默。

  「你看到了?」她问。

  我吸了一口凉气,点了点头。

  「嘿嘿,不好意思了,天亮了我走不了。」听上去连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。

  「我要去工作了。」我决定不理她,一定要远离这个危险的女人。

  「带点吃的东西给我。」她说。

  我没有回应,直接爬下楼梯,走了。

  无耻的女人我见过很多,什么样子的都见过。

  美若天仙的,丑得让人呕吐的,平凡的,老的,年轻的,高的,矮的,肥的,瘦的,变性的,全部见过。

  无耻的程度也许各有不同,但无耻的本质几无二致。她们无耻的标志就是,我是女人所以我要这样那样。

  从我的角度来看,与其说她们对自己身为女人这种性别太有自觉,不如说她们完全不像女人,因为她们根本不晓得什么叫矝持。

  对这种所谓的女人我向来没有知觉,一概无视。

  经过小巷的时候,发现昨晚那个露宿者依然缩在那个竹箩之中。连姿势都没变过。

  就像是已经死了一样。

  也难怪,晒着暖暖的阳光,连我都不想动。说起来,像他一样不去工作的话,会怎样呢?不工作的话,D 区这种地方会有人施舍你吗?他究竟靠什么活下去?

  这个人,真的还活着吗?

  中午的时候,我回去了一次。偷了些客人的剩饭,带了点水。

  她果然还在那里。我看着她狼吞虎咽,感觉像是看着自己养的一只宠物。

  她用我早上留下来的水洗过脸。血污是洗去了,伤口却无法洗去。但至少不那么吓人了。

  我不太理解自己为何反常到理会这个既无耻又危险的女人。唯一的解释,就是我不正常。

  如果我正常的话也不会在这里了。

  所以,我毫无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。

  这个女人,忽略那些伤的话,应该是个不错的女人。

  这一点其实一开始就知道。昨晚那股精液味,不是一般的量。显然被好几个男人射了,肯定。况且还有口水的味道,如果不是漂亮的女人,谁会在她身上舔这么多口水?

  但是,男人又怎么会舍得将她的脸伤成这样?

  危险呀,这女人。

  「喂,想不到你人还不错,今晚的饭也拜托了。」她吃得真快,而且一吃完就想到今晚的饭,像猪一样,不禁有点厌恶。

  我没有回应,收拾好马上走人。

  所以说,对无耻的女人就应该无视,绝对无视。不然她们就会继续无耻下去,还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女人,还以为真正的女人就应该这样无耻。

  简直侮辱了女人这两个汉字。

  今晚,就让她吃草吧。不知耻的家伙。

  这次没有见到那个露宿者。

  觅食去了吧,人总是要吃饭的。除了死人。

  黄昏。

  对面那栋房子如常挂起了红灯笼。两个穿红旗袍的女人如常地站在门口。

  一切如常。

  我站在玻璃前,痴痴地看着对面。

  我发现站在门口的两个女人每一晚都不一样。里面究竟有多少女人?

  凌晨两点。

  我踏着月光,有点内疚地带着剩饭回去。这时候那狗窝里面漆黑一片。

  我轻声叫唤:「喂,还在吗?」

  没有回音。终于走了,那个危险的女人。我高兴得叫出声。

  然后,忽然感到有点失落。啊,养了一日的宠物走了,有点不开心也是正常的。

  于是我心安地入梦了。

  在梦中,一个裸身女人握住了我的阴茎,百般玩弄。

  看不清那女人的样子,只是很舒服,所以我不在乎……------- 忽然间很疼,直接疼醒了。周围一片漆黑,但被人握着的触感仍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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