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逝去与传承

　　吴大海的第一个动作毫无悬念，双手造作地捋了一下自己蔫掉的扫把头，发胶都不需要喷，就把扫把头给捋得坚固硬挺，果然是双手自带“电离子烫”的男人。
　　吴大海走到办公室左侧，地板上有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形图腾，隐约可辨是个比较写意的十二生肖图。
　　他挥挥手：“都过来。”
　　高阳、青灵、黄警官还有白兔都来到他身边，站在图腾内。
　　“嗒。”
　　吴大海打了个响指，一秒后，脚下的图腾变成一个升降台，一边旋转一边慢慢往下降，旋转完一圈时，升降台正好停稳，来到一间密室。
　　叫鬼马的男人一点也不“鬼马”，戴着一张神情厌世的马脸面具，感觉这只马像是得了抑郁症。
　　“介绍一下，这三位是我们的新成员：高阳，青灵，黄琦黄警官。”白兔说着走到队友身边，依次介绍：“这三位，鬼马、泼猴、歌鸡。”
　　“好。”高阳不再追问。
　　高阳数了下，共十二面墙壁，每一面墙壁上都刻着抽象而庄严的浮雕，从一点钟方向依次为：鼠、牛、虎、兔、龙、蛇、马、羊、鸡、猴、狗、猪。
　　第三个面具最惨，只剩下一些无法复原的金属碎片，看上去像是被高温融化过的痕迹，应该是一个金属制成的面具。年份：1993—2010。
　　鬼马礼貌地伸出手，声音阴郁，“你好。”
　　高阳一惊，“那龙岂不是……”
　　第一个面具是一个廉价的塑料老鼠面具，看起来像是地摊上几块钱的玩具。年份：1965—1980。
　　“龙还没死过，所以仍然叫‘龙’。龙就是队长啦，也是十二生肖创始人。”白兔聊到队长，语气又有了变化，“队长好惨啊，初代队友全死了，就只剩下他和我们这群新来的废物。”
　　每一面浮雕下，都有一张既古朴又充满科技感的金属桌，桌面放着数量不等的生肖面具，每个面具的种类、造型、新旧程度、破损程度都不一样，它们都安置在密封的无氧玻璃柜中，仿佛是用来展示的古董。
　　一行人走下升降台，开始环顾四周。
　　握完手，他又从西装口袋掏出三张名片：“请笑纳。”
　　高阳心情复杂：“你之前说我跟队长是亲兄弟，搞得我还以为……队长很年轻。”
　　“是很年轻啊，不仅年轻，还是大帅哥哦！”白兔露出迷妹的笑容，“以后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。”
　　不仅是高阳，青灵跟黄警官也被其他面具吸引了，他们围着浮雕绕圈，走走看看，仿佛在逛博物馆。
　　白兔竖起大拇指，“你很聪明，我喜欢聪明人。副队长叫斗虎，他不会来参加新人欢迎会，他在执行任务。”
　　“我们组织创建于57年前，三年之内，十二生肖成型。当位置空缺，组织才会去招纳新的合适人选来填补。因此绝大部分时间，十二生肖一直是十二个人，你可以理解为一种传承。”
　　高阳想了想，又问：“副队长是不是虎？”
　　“没有，我发现除了龙，虎的面具最少，只有一个，那他资历应该很老。”
　　“哇，你怎么知道？吴大海告诉你的？”白兔诧异。
　　死猪身后还有两男一女，都戴着面具，分别是鸡、猴、马。
　　“是啊，吴大海是第四代。”白兔的目光充满敬意，“我是第三代，萌羊最惨，已经第七代，她现在可是团宠，大家都情愿自己死，也不希望萌羊死。不过嘛，萌羊现在的天赋，倒是不太容易死。”
　　高阳立刻明白过来，“摆在这的面具，都是死去的前辈。”
　　白兔神情转为严肃，在她看来，这不是可以调侃的事，“每个成员都可以量身打造自己的生肖面具。为了方便区分，从第二代开始，名字不能是单纯的生肖，得加一个字。比如第一代鼠就叫‘鼠’，第二代叫‘岁鼠’，第三代叫‘影鼠’，第四代是吴大海，他天赋是【雷电】，所以自称‘电鼠’”
　　密室呈多边形的环形结构，目测两百平米左右，墙壁、天顶都由质感十足的象牙白的石壁砌成。
　　天狗走在最前面，他还是戴着面具，肩上坐在萌羊，今天的萌羊换上淡绿色的汉裙，之前的丸子头扎成一个可爱的大麻花辫，她举着一根糖葫芦，朝高阳挥手，“高阳哥哥，我们又见面啦！”
　　“都来啦。”死猪乐呵呵地笑着，他走下升降台时，大家都觉得地板在轻轻震颤。
　　身后传来升降台降落的声音，白兔越过高阳的肩膀，眼睛一亮，“啊，其他人都到齐了。”
　　高阳来到鼠的浮雕下面，金属桌上摆着三个密封无氧玻璃柜，都放着老鼠面具，玻璃外面写着年份。
　　三人面面相觑，接过名片，一时间被搞得很不好意思。
　　高阳看一眼名片，微微吃惊，竟然是一名事务所的律师。
　　高阳快速逛了一圈，他发现，每个浮雕下面都有面具，少的1个，多的高达6个，但只有龙的下面，一个面具也没有。
　　第二个面具是一个橡胶制成的老鼠头套，造型很朋克，但这个头套只剩下上半部分，下半部分似乎被锋利的武器给切开，头套上还残留着大量干掉的暗红色血渍。年份：1983—1984。
　　“是不是很好奇？为什么龙没有面具？”白兔来到高阳身后，跟他一起看着墙上的龙浮雕。
　　“你好。”高阳轻轻握了下他的手，手掌冰冷得像个死人，接着他又跟青灵和黄警官握手。
　　“是啊，萌小羊。”高阳见到萌羊也很开心，这个小女孩不仅救过自己，还给她一种妹妹的亲切感。
　　“有一点。”
　　男人摘下面具，是个眉骨突出、下巴宽阔的中年大叔，法令纹很深，黑眼圈硕大，穿一套刻板的深蓝色西装，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，像是加班了三天三夜的社畜。
　　高阳回头，一行人走下升降台。
　　鬼马退下，泼猴上前，他戴着一张戏曲风格的齐天大圣面具，满头银发，穿白色太极服，上了年纪。
　　叫泼猴的老者摘下面具。
　　高阳大吃一惊：竟然是他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