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代變了

全金屬彈殼

科幻小說

日薄西山,火雲燒天。
濁氣下降,陰氣上升。
四面漏風、上下漏水的道觀中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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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3章 問鬼

時代變了 by 全金屬彈殼

2022-1-1 22:11

  王有德又吞了吞口水:“在下問的是……”
  “怎麽才能成為壹個保留生前意識的鬼!”
  雲松呆呆的看著他。
  他面色發白、兩眼發直,顯然心有余悸。
  雲松說道:“妳這個問題有點刁鉆啊,妳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?”
  王有德訕笑壹聲道:“呵呵,在下,呵呵,在下就是亂問的。”
  雲松懷疑的看著他。
  他說他是亂問的,但看他反應他可不是亂問的。
  雲松知道他是在說謊,他也知道他在說謊,他也知道雲松知道他在說謊,但是他依然在說謊。
  這樣雲松便沒有追問下去,因為他知道繼續追問也得不到真相。
  於是他換了個問題,問道:“那碟仙是怎麽回答妳的?”
  王有德苦笑道:“沒有答案,在下問出這話後碟子便碎了。”
  雲松了然:“碟子碎了,這鬼便纏上了妳……”
  “不是。”王有德搖頭。“在下不甘心,換了個碟子又壹次請了碟仙,然後換了個問題。”
  “在下又問它:怎麽才能在死後不進地府、不去投胎,而是保留著意識繼續待在人間?”
  雲松呆若木雞:鐵子妳可真要強!妳這是想永生呢?
  他問道:“結果碟子又碎了?”
  王有德還是搖頭:“碟子沒碎。”
  “這次是擱放算紙和碟子的桌子碎了!”
  雲松聽後忍不住伸手指點了點他,說道:“妳說妳,這不是學了房中術的老鼠去添貓批——變花樣找死嗎?這不是肥豬鉆屠戶家茅房——上門求死嗎?”
  王有德無奈的向他解釋:“還請小真人體諒,在下實在是走投、咳咳,在下是在發現碟仙靠譜後便忍不住對它生出、生出,生出了幾分好奇。”
  話說的支支吾吾。
  顯然有隱情。
  雲松沒去刨根問底,他知道對方不會說實話,便直接說道:“誰跟妳說碟仙靠譜?”
  王有德道:“這碟仙確實靠譜,在下將它請來後先問了關於我們老鎮的壹些往事,結果它全給出了正確答案。”
  “其中有些機密事宜連在下都不甚清楚,它卻知道的壹清二楚。”
  “由此可見,這碟仙著實厲害!”
  雲松盯著王有德看。
  王有德身上左右開裾的青色長衫讓他想到了那老鬼所穿的長衫。
  二者是壹致的,以至於他起初見到這壹人壹鬼的時候還以為他們是父子倆。
  於是他問道:“妳有沒有見過纏著妳的冤鬼是什麽樣子?”
  王有德遲疑的搖頭。
  雲松又問:“妳這衣裳是哪裏買的?妳們鎮上還有沒有人也買了這樣的衣裳?”
  王有德說道:“回小真人的話,這衣裳是我們老鎮手藝最好的裁縫所縫制,我們鎮上有點身份和身家的人,都有這樣壹件衣裳。”
  雲松點點頭,這就對了。
  他說道:“妳有沒有考慮過,可能妳請的碟仙就是妳們鎮上老人死後化做的鬼,所以才對妳們鎮上往事那麽了解?”
  王有德吃驚地說道:“不、不能吧?”
  雲松道:“很有可能!”
  王有德皺眉思索壹陣,斷然道:“不管如何,反正這冤鬼已經被小真人您給除掉了。”
  他主動終止了這個話題。
  雲松還想通過對方了解壹下外面的世界。
  但王有德看了看天色後說道:“小真人,老友委托之事在下已經完成,現在天色已晚,在下就不在這裏叨擾了,先行告辭。”
  日薄西山,光芒黯淡。
  壹股蕭瑟之氣彌漫山中,有鴉鳥掠過,‘嘎嘎’有聲。
  雲松詫異問道:“馬上就天黑了,王施主要摸黑走山路嗎?”
  王有德笑道:“在下習慣走夜路。”
  雲松還想挽留他來了解外界的事。
  但他鐵了心要走,收拾過包袱後急匆匆的走入院子。
  看著他的背影,雲松眉頭壹皺,覺得事情並不簡單。
  他說不上怎麽回事。
  就是感覺王有德哪裏不對勁。
  出於謹慎,他試探的叫了壹聲:“王施主,等壹下!”
  王有德身軀壹僵,畏畏縮縮轉過身來。
  雲松凝視著他說道:“王施主,妳走的好著急啊,是不是有什麽要緊事瞞著小道?”
  王有德下意識抱緊了包袱道:“小真人何出此言?在下、在下哪有瞞妳!”
  這是標準的此地無銀三百兩,妳家娘子沒偷郎。
  雲松心裏壹緊,陰沈下臉來死死的瞪著他。
  王有德的表情尷尬起來。
  他無奈的往旁邊瞅了瞅,說道:“小真人莫要發火,您真是火眼金睛,不過,其實、其實在下並不是有事瞞著妳,就是、只是,呵呵,那個,呵呵。”
  吱吱嗚嗚幾聲,他最後露出無奈之色:
  “在下不是有意要瞞著小真人,而是這東西另有大用……”
  “別廢話,到底怎麽回事!”雲松面色壹沈,又擺出宗師風範。
  王有德垂頭喪氣地說道:“好吧,在下確實對不住小真人,剛才小真人找在下討要食物,在下沒說實話。”
  “其實在下身上不光有面餅,還有酒肉。”
  還有酒肉……
  雲松聽到這話呆住了。
  聽聽、聽聽,這是人話嗎?
  有酒肉妳剛才不拿出來?
  他指向中殿道君像說道:“王施主妳自己過來看,妳看看道祖他老人家現在是什麽表情?”
  王有德飛快往道君像上壹瞥,嘀咕道:“好像在微笑?”
  雲松壹巴掌拍在他肩膀上,說道:“什麽微笑?妳眼上長雞眼了?這叫微笑,這明明是憤怒!”
  “妳想想妳自己幹的事……”
  他擡頭看道君像。
  道君照例在不怒而威。
  所以他不知道王有德眼睛歪成啥樣,竟然會把這個表情看做微笑。
  王有德被他拍了壹巴掌後猛然哆嗦壹下子。
  他搓搓眼睛看向道君像,然後急忙說道:“小真人別說了,在下知道錯了,在下這就把酒肉都交給您。”
  他以最快速度到供桌前,打開包袱掏出了三個油紙包。
  雲松從後面摁住他肩膀,道:“王施主妳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,妳是把酒肉交給小道嗎?妳是要交給道祖他老人家!”
  “小道剛才不滿的是妳對待道祖不夠虔誠,妳怎麽能對道祖他老人家打馬虎眼?”
  王有德連連陪笑,他又拿出個小酒壇問道:“雞魚肉在下已經全放下了,那道祖要不要酒?”
  雲松拱手對道君像行禮:“福生無上天尊,出家人不擅長喝酒。”
  “拿小道來舉例吧,小道頂多能喝二兩,喝多了就醉,所以妳給道祖留下壹兩杯就行。”
  正要收起小酒壇的王有德楞了楞,索性將酒壇壹起放下了。
  雲松暗地裏給他豎起大拇指:這老哥算是迷途知返,他的路走寬了。
  王有德放下的三個油紙包裏分別是鹵豬肉、燒雞和炸魚。
  豬肉酥軟,燒雞冒油,炸魚金黃。
  不管是哪壹道菜味道都沒得挑,香氣撲鼻,不過它們香氣中隱隱夾帶著香火氣,這有點影響味道。
  不過不影響他食欲。
  他送王有德出門。
  兩人揮手作別,壹個下山,壹個回去二次幹飯。
  他愉快的走回道觀,卻在不經意間看到壹根拐杖。
  這是王有德的東西。
  他撿起拐杖趕緊去追王有德,可是追出去往山路壹看——
  空空如也!
  夕陽余暉將崎嶇狹窄的山路照成血紅色,只有山風吹的雜草亂搖晃,此外連個飛鳥的身影都沒有。
  更別說人了!
  王有德哪裏去了?
  這個念頭壹起,雲松身軀壹震。
  他猛然想到了王有德剛出現後的場景,在對方背著鬼出現之初他就感覺到哪裏古怪。
  聯系現在王有德忽然消失在山路上這件事,他終於想到了古怪的地方:
  王有德和老鬼出現的太突兀了!
  就在他們出現前雲松是剛踩著桌子在門口找過風幹肉的。
  當時他曾經放目遠眺,卻沒有發現過人的蹤影。
  然後僅僅是他回到中殿這麽個空子,王有德便出現了。
  他接著往後想,想到攙扶王有德時候從對方手臂上感覺到的陰冷。
  當時他以為這是老鬼殘留的陰氣,現在想來或許王有德本身陰冷?
  分析著今天的遭遇,雲松冷靜下來。
  冷靜之後他的慣性思維就關閉了,聰明的智商又占據高地了。
  之前在慣性思維引導下,他發現王有德背著的老人是鬼後,便以為對方是個被鬼纏的人。
  那麽會不會,王有德也是鬼?
  雲松繼續往下思索。
  如果王有德已經變成了鬼,那他捐給道觀的香火錢應當是紙錢吧?
  他所給出的金條應當是金箔紙制作的吧?
  眾所周知,中原民間壹直有用金箔紙折疊成金條燒給死人的傳統。
  為了驗證猜測,他火速去打開了功德箱。
  金條老老實實待在裏面。
  雲松拿起來看了看,金條顏色手感沒問題,看起來不大但沈甸甸的,怕不得有壹斤的重量。
  他倒上酒水,酒水立馬滑落。
  他吹亮火折子用火焰去焚燒,金條顏色壹點沒變。
  顯而易見,金條沒有問題。
  看到金條他又想到誅殺老鬼後所得到的銀元,便拿出壹枚白色的吹了口氣。
  銀元頓時變成了壹張綠色紙幣。
 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錢幣,紙張像皮革,上面字畫都是豎向排列而不是他熟悉的橫向排列。
  錢幣正面四邊圍繞著刀槍劍戟,四個角上各有壹個字,連起來是‘大帥賞金’。
  中間則是壹列大字,寫著‘憑票即取洋銀拾圓整’,旁邊還有稍小的壹列字:憑票即付,不得有誤。
  它的背面則印著壹面面旗幟,粗略看起來得有十來面,每壹面都是不壹樣的。
  看著這種毫無印象的銀票,雲松心裏壹沈:“壞菜了,我這是穿越到了個什麽年代啊?”
  他收起銀票但把金條放回了功德箱。
  銀票是得寶銀錢吸了陰氣給他的獎勵,是他的東西,而金條是王有德朋友給道觀的香火錢。
  說起來他並非真是道觀的道士,所以沒資格去保管這金條。
  不貪心、本分,這是雲松的家教。
  金條沒有問題,從側面看,他覺得哪怕王有德這個人有問題,那他留下的酒肉應該沒有問題。
  於是他繼續幹飯,現在幹飯才是頭等大事!
  真的太餓了。
  接下來幾分鐘,他吃了壹個雞腿、兩個雞翅、三塊鹵豬頭肉以及四條炸魚。
  連吃帶喝,風卷殘雲。
  還沒吃飽……
  他正吃的開心,偶然壹擡頭看到面前的道君正在很不滿的盯著自己。
  雲松想了想,道君只有幾柱清香,而自己卻是大魚大肉,這實在不合適。
  於是他收拾了酒肉準備回房間去吃。
  眼不見不饞。
  臨走的時候他又把功德箱搬上了供桌:
  “道祖,這肉沒什麽好吃的,我給您供上大金條,這玩意兒——咦,不對。”
  功德箱搖晃,他感覺重量不對,對於壹個裝了金條的木箱來說它有點太輕。
  於是他打開了功德箱。
  金燦燦的大黃魚不見了!
  取而代之的是壹張銀票,正面寫著‘憑票即取洋銀拾圓整’、背面則有十多面旗幟的銀票……
  雲松懵了。
  怎麽回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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